老伴～～手牽緊喔......
2009.10.31 天氣晴。
金黃燦爛的阿勃樂.......喔不，這應該是台灣欒樹吧？？
在初秋的陽光裡，如雨後虹彩滴瀝而下的嫩黃顏色，璀璨爆響，彷彿有聲音似地，熱鬧了整個天空、我的視線！
在台南開元休閒農場裡，隨同老爸、老媽「緩緩」而行～有時伴著、有時跟著、有時看著......覺得走路其實本該如此徐靜緩慢、覺得初秋的光影映在手臂上頭.....很暖......
很可愛的畫面~~
時光啊….該怎麼說您呢??
恍惚見到老媽讓時光給重新「換裝」成一小小孩~~忐忑的眼神、有些小驚慌、有些小不安、也有些小期待…
呵~只聽見老爸在一旁鼓勵著：跨上去、對，大步跨上去就對了！
想起幼時老爸伴同自己學習單車時，也是這樣的可愛神情嗎？！
這畫面更是溫馨了！
老爸親自上陣、坐擁前座的老媽，兩人吱唔鬧著嘴，共騎向前……
時光啊….該怎麼說您呢??
誰？能否借給我ㄧ朵新鮮玫瑰，插在單車前？
我想，數十年前，那幅夜色下「青春粉紅」的依稀景像，應該就是這樣吧!
呵~只聽見老媽有些害羞直叫嚷：厚！你是要載我去哪裡啦？！
載妳去看古厝、看猴子、看天鵝啦！老爸說。
茅草為頂、牛糞塗牆的「家」，也曾在那個已漸遠走、日漸泛黃的艱辛年代裡，護育了咱們一家子！
這種茅草屋頂啊，一下雨、屋內就大水災了！但奇怪的很？雨再大、也不怎麼會塌就是。老媽眼中有著如光幽微的懷想：大概是天公疼做田人吧？！
嘿啊，就你最好命！一落土就是住磚瓦厝！老爸對著我說。
嘿咩嘿咩，就你最好命！老哥一旁幫腔道。
哪有！這種「房子」我在外婆家也有住過啊！我說。
甘有？老媽帶著疑惑的眼神：那你說說這種牛糞牆壁摸起來的感覺怎樣？
我…我…我….拜託！都幾百年前的古早代誌了！我哪會記得啊！！
老孫來了！！
看見了嗎？兩隻長臂猿~一軟黃、一深黑~~盪著樹梢、盪著澄籃透淨的天光雲影，表演高難度特技般地、展露長臂絕技，向我們熱情招呼！
最興奮的莫過老媽了！
猴子身手矯健，而老媽的聲音可也挺活躍的呢！
聽她不停擺動雙手，興奮、激動吆暍、大喊著：跳！跳！快跳！跳過來！！快跳過來！！真像個首次遠足郊遊的孩子~~。
不過看老媽精神百倍的樣子，也挺不錯的嘛！
盪在樹梢的黃老孫，彷彿瞥眼睨著老媽說：跳？快跳？妳叫我跳，我就跳喔？那我黃老孫算哪根蔥啊？五百年前，我阿祖的阿祖的阿祖…..可是大鬧過天庭的齊天大聖勒！
不過，黑老孫可就沒這麼有志氣了！
只見牠躡手躡腳、滑動猶如水管模樣的長臂膀，極有探險家精神、冒險犯難地越過「水深及膝」的河面......為了老媽的聲聲召喚？倒也不是，當然是為了她手中的餅乾囉！
唉，慾念？想望？猴子和人......其實都一樣吧！
PS.還有被形容為「游來游去樂悠悠」的魚兒們，不也是如此！
看牠們群聚爭食的樣態，全然不下於人世間的爭相算計、廝殺奪取！
看了秒刻鐘，魚兒搶食畫面後，不覺有些膩......轉身，我遇見一個很和諧、很安靜的畫面～～
老爸、老媽並肩觀魚的背影......
相依近甲子的伴侶，彼此之間，除了年歲可資數算之外，還有什麼是可以測量？可以寫下？可以言傳的呢？
年輕拼打生活的這對背影，我記得；
中年笑臉娶媳的這對背影，我記得；
老年中庭逗孫的這對背影，我也記得；
爾今，這對相伴觀魚的背影，我也會很沈靜地......永遠記得......
那段戮力打拼的歲月，如此深綠色取水幫浦（閩南音『古井』），應該是戶戶皆有之吧？！
看老媽縮著頸子、硬著膀子、鼓著腮幫子，就這麼萬分熟稔、如遇「故人」般地上下欺呀欺呀......果然！一柱無比晶亮清涼的水花，透著河岸的光影，迎瀉而下......
農村時代，讓歲月雋刻出的農家婦女身子骨，果真不易啊！
這是山茶花喔！老媽，做個小甜甜聞玫瑰花的動作吧！
小甜甜？什麼東西啊？
嗯......無言......
那不然靠近花一些，給妳拍張照吧！
老媽很天真地拉過花兒，笑容天真地竟想別在耳畔......透過鏡頭，我卻發現～純白潔淨的山茶花色，竟和老媽額前一撮髮絲，樣子好像、好像......
年幼印象中，一家之主的老爸、雖不至殺氣騰騰、可也是威風凜凜的呢！
他一瞪眼，沒人敢說話；他臉色一泛紅，就得趕緊把皮繃緊一點；若待他一取起掃把、棍子什麼的，勸你別逃了......還是乖乖下跪、「受死」吧！
但，卻好喜歡眼前老爸偎伴老媽看花、說著什麼的這幅畫面，感覺好溫柔喔......
我，故意停下腳步、留在河岸對面～擦......靜靜地按下快門......
老媽笑著望向橋下的我們；而老爸回首......笑望著的還是老媽......
隱約聽見他說：要下橋囉，待會我牽妳啦......
橋下的我們，也笑了......
鏡頭前的老媽～顫巍巍的身子、顢頇的步履、如臨深淵、如履薄冰的慌措眼神......
鏡頭前的老爸～直寬慰：只是下個橋啦......別怕......腳步踩穩一點......我的手牽妳很緊......不會跌倒啦......
而鏡頭後的我～............好像想微笑、但卻又不像......短短幾級的橋階，我只見到老爸指節深深陷入老媽鬆軟臂膀中......真的，牽得好緊、好緊......
少年夫妻老來伴～～
人世間的情感，正像浮游淺綠水面中的這對天鵝吧？
從彼此的互不相識、相背而行，直至......
漸漸交會、交流、交頸相伴......漸漸扣成一個暖日天空下，最溫暖的圖案......
就像這樣～～
小徑上偎伴而行的老爸、老媽，徐徐走向天光裡......
所謂的「老伴」，就是這樣吧？
方走筆一半的歌詞，此時在心中繼續「寫」了起來～～
這片天，是一首詩；聽你念給阮來聽。
這條長路，是一首歌；聽妳唱給阮來聽。
路不驚歹行；被單有妳，才會溫暖、才袂孤單。
這首詩，最末一句，就交給妳（你）來寫。
這條歌，有妳（你）來唱，就尚好聽。
因為妳（你）是阮的老伴。
......手牽手，逗陣老、逗陣行......
......手牽手，逗陣老、逗陣行......
延伸閱讀～～
2007.3.17~18 杉林溪之...與牡丹有約...
http://tw.myblog.yahoo.com/clcsy-blog/article?mid=298&prev=477&l=f&fid=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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