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歌 4.
這是個中秋夜,月光如水,粼粼流過人間每個角落、每一扇窗。
屬於我的這扇窗裡有歌,輕盈靈澈的歌聲踏著月光在漫步。
然而,我一進屋,像是在對誰生氣似的,用力踩脫球鞋、胡亂踢向一邊。
撇嘴隨意掃視屋內幾眼,雖沒見著哥哥身影,但一聽這輕忽忽、飄悠悠的女歌手的歌聲,我也能肯定田宇楓這傢伙又休假回家了!
…I stand alone in the darkness, the winter of my life came so fast…
…Oh how happy I was then……There was no sorrow there was no pain…
我將自己懶洋洋塞進沙發中,眼神漫無焦距地望向天花板。一時興起,吹起口哨,卻故意唱反調的吹著與田宇楓最愛「歌聲」完全不同的旋律。
母親端來一盤細心切成小丁的月餅和蜜柚,我隨意吃了兩小塊月餅便失去興味,柚子則連看都不看一眼,嫌它還得動手剝皮……麻煩!
「今天,郵差來過了…有五封你的信。」媽媽的說話聲音很輕。
「喔…」我不甚在意~信?那又如何?
媽媽望著一臉不在乎的我:「一封是手機通話費…八千塊?」
原來如此!我懂了!立刻大聲切斷媽媽叨叨絮絮、煩死人不償命的話語:
「如果我錢不夠再預支薪水啦!又沒叫妳付!」
母親雙眉皺成一團,繼續說道:「三封違規罰單:未戴安全帽、超速、闖紅燈,田維!生命不是讓你這樣玩耍的!」
我再度不耐打斷:「大驚小怪什麼!哪個人沒接過罰單啊!」
「我就沒接過!」,田宇楓突然出現在我身後,用力圈摟住我的脖子:
「老實說…最近有唸書嗎?書上都積出一層薄薄的灰塵了。」
「煩死了!」我用力推開田宇楓的雙手、悶聲喃喃,旋即起身向玄關走去。
「還有一封…」不知是否月色之故,媽媽臉色顯得蒼白:「現金卡繳款通知!6萬塊?!」
我清楚看見田宇楓眼中的驚愕,但仍就沒回頭正視「這件事」:
「了不起再辦一張還錢就是囉!緊張什麼勁!」
一笑輕鬆抹去媽媽與哥哥憂心詫愕的神情,我吹了聲口哨、大步往外走去。
「田維!你去哪?!」
「中秋節耶,幹嘛待在家裡浪費生命!當然是揮霍生命去也!哈哈!」
揮霍生命?聽見自己語氣說得真是多麼輕鬆?
生命是一首歌,是用來聆唱分享、不是用來揮霍的。
再一次,一旁的「我」對著「自己」說道:田維,我懂了……可是,我付出了好大的代價!…(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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