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香糖
遇見小男孩之前，不小心…我又「弄丟」了臉上的笑容、陷入情緒的泥沼中…
小男孩約莫12歲吧，頂多也只有國一年紀。他捧著一紙盒的口香糖，笑著目送捷運站前，往回去返的人潮。
「叔叔，吃口香糖嗎？」
因為他的笑容，我向他買了兩條EXTRA無糖口香糖。
「叔叔喜歡吃無糖的喔？」
「比較健康啊…」
因為他的笑容，我的情緒緩緩地露出一絲曙光。
「我喜歡吃有糖的..呵呵」
因為他的笑容，我感受到一陣小小的微風吹過。
「你賣到幾點？吃晚飯了嗎？」我問。
他搖搖頭：「還沒吃…」，仍是一臉笑：「我賣到6點半..啊不是..應該是7點才對。」
這個年紀…已經6點了…還沒吃晚飯？？
我「小心」不讓自己的表情語氣，表現出太多「驚訝」：
「那…要記得吃喔。」
他大大點頭、甩甩「捧」得發酸的手臂：「嗯！叔叔，謝謝。」
因為他的笑容，我看見他的眼珠閃動著很可愛的光芒。
這城市，這樣的「人物風景」並不少見。
這城市，「冷漠」是讓自己「向前走」的唯一方式。
看過賣珠珠串串的媽媽；遇過賣首飾配件的女孩；應付過推銷貨物的年輕人…甚是推著水果攤的歐巴桑，然一顆顆鮮紅翠綠、瑩黃誘人的醃漬桃李、芭樂，也沒能讓我多做停留…
我明白～一定是因為「年紀」…
長大了，為生活奔波勞累是理所當然、毫無可議的事；但，此事應該無關「小孩」吧？！
突然想起，在人潮聚集的西門鬧市、在歡欣雷動的年節氣氛裡，我也曾遇過另一張同樣稚幼的臉、眼神冷淡地看著走過身邊的每一張笑臉。
那次，我也買了一條口香糖，但一句話也沒敢多說，擔心任何一句關心的話，皆會傷及他的「自尊」。
要「這個年紀」的孩子，將自己從歡樂的律動中「抽離」出來…是不容易的！
當初「這個年紀」的自己呢？
彷彿總有寫不完的作業；總有寫不完的考卷；總有寫不完的青澀年少…
但，依稀記得…手上得閒握住的…還是「小叮噹」、「機器娃娃」和「雙星奇緣」…
而不是～「生活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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